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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行 州府小十三 6428 字 2个月前

“要不要一起去滑雪”窦亭樾问。

江晚目光没动,几秒后听到裴行初回了个“嗯”。

“一起啊。”

男人轻飘飘地重复。

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江晚

听到这话的窦亭樾轻抬了一下眉,点点头。

十分钟后,江晚借给裴行初送东西的机会敲了他的门。

门打开,江晚拎着东西走进来。

她手上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衬衣,一边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一边道“妈妈说今天早上刚送来的,让你试试”

门被关了一半,裴行初眼神落过来,看她。

裴行初单手抵着门把,而江晚则站在桌子前。

她侧眸看了下屋外的方向,压着声音道“我衣服呢”

她来之前,窦亭樾已经坐在了餐厅,和林芝华一起吃饭。

窦亭樾这人虽然话不多,但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和谁都能聊到一起。

“什么衣服”男人明知故问。

江晚看回来。

两人声音都不大,外面不可能听到。

江晚没理他,径直往浴室走。

裴行初在身后叫住她“衣柜。”

江晚被像猫一样逗了太多次,已经不大相信裴行初嘴里的话了。

她停住脚,转身看过来。

她那眼神一露,裴行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手搭在门框,把门再次抵上了一些。

“不收起来,挂在浴室展览吗”

“”

江晚说不过他,觉得他应该改行去开个噎人班,每句话都知道怎么能把人气死。

她侧身打开衣柜,用柜门挡着把衣服拿出来,折了两下塞进自己的外套里。

站在门口的人抬眸,眼神无声地在她那偷偷摸摸的动作上落了下。

江晚塞好衣服,提醒他“你试一下衣服,妈妈说”

话音未落,门前的人已经扯掉前襟的扣子,把上衣脱了下来。

随后几步走到桌前,把江晚刚拿来的那件衬衣捡起来,套在身上。

男人宽肩窄腰,短暂地在空气中出现了一下,继而被拢上的衬衣遮住。

衣服穿好后,单手系扣子的人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语调没什么起伏,像在问没事为什么还不走。

江晚脸上再次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目光从他还松着的衣扣上滑下来,绕过他往门口。

声音干巴巴的“没事了。”

两家人来了这么多,下午滑雪自然不止窦亭樾和裴行初两个。

除了窦家的弟弟妹妹,跟来的还有南漪和周扬。

单独一间装备室,江晚坐在长椅上绑靴子上的绳结。

她手法不太熟练,扎了几次都没扎紧。

窦亭樾摘了手套,从一侧走来,在她身前蹲下。

手套被扔在江晚坐着的木椅上,修长的手指搭上绳子时,江晚慌忙收腿“我自己来就行。”

前侧的南漪转过来,不太在意的“男人就是拿来用的,你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

窦亭樾笑了声,低头帮她系带子“听到没”

几米外的周扬看到这个场景,把自己没系好带子的脚也往裴行初脸前一伸。

“你也帮我弄弄呗。”

裴行初正弯身弄自己的板,周扬这么一抬脚,怕不是想踩他脸上。

他抬头看周扬,音调里有种性冷淡似的冷漠“你傻逼”

“不是,你看人家。”周扬扯了下裴行初的胳膊让他看旁边。

裴行初目光扫过去。

江晚也不知道是不是门敞着,这屋子冷,总之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硬着头皮看窦亭樾帮自己把左腿的带子系好。

“这边我自己来。”她及时出声,阻止窦亭樾的下一步动作。

江晚挑起手上的带子,示意刚弄好的左边“是跟这边一样是吗”

窦亭樾站起身“底部拉紧。”

江晚“哦”了一声,装模作样低头系带子。

但她手上没力,即使按窦亭樾的方法,绑得仍旧不怎么好。

窦亭樾再次俯身,帮她把最后的结扣拉好。

窦家几个小辈在隔壁屋子,南漪被呼喊声叫出门,半分钟后后转身回来,喊走了窦亭樾。

好像是笑笑穿滑雪服时脑袋被卡在了袖子里。

周扬一听乐了,拖拉着自己没穿好的板跟过去看热闹。

简易的蓬房,门敞了半扇。

风卷着尘从外面撩进来。

江晚努力忽略还在屋子的另一个人。

都怪她穿衣服穿得慢,不然也不会就剩了她和裴行初在这儿。

另一侧的踢了下脚边叠在一起的两个雪板,从口袋里摸了烟盒,绕过她,往外间走。

江晚在他身后起身。

两脚都穿了滑雪板,起身这下不稳,晃荡了一下,右脚重重地踩了下地。

挺重的闷响声。

擦肩而过走到身前的人转了身,江晚下意识以为他回身是要扶自己,想也没想本能的往后缩了下身体。

然而没想到再抬眼,目光落到裴行初身上时,发现他根本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一瞬间很细微的尴尬。

江晚肩颈放松下来。

接着看到身前的人眼神在她的靴子上落了下。

貌似看的是刚被系好的绳结。

打火机的滚落轻转,他低头点上烟。

“脱掉就不摔了。”

江晚掀眸看他一眼,觉得他有毛病。

一天到晚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她憋着气,低头看自己的雪板“我就穿。”

前侧人笑了一声,貌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怼回来。

“也是,都要结婚了,给你穿个鞋怎么了。”

“不怎么,”江晚重重地捣了下手上的滑雪杖,“窦家催得紧,春天订婚,夏天就结。”

“不错,我得想想要随多少份子。”

“你跟爸妈一样就可以。”

“那不行,”裴行初侧身咬了口烟,烟蒂垂下时轻掸烟灰,“前男友得多给点。”

“”

江晚用雪杖把他挥开,跌跌撞撞地像个企鹅一样往前走。

被扔在身后的裴行初也没拦她。

目光在她背影上落了下之后收回,两指捏上烟蒂,低头吸自己那支烟。

片刻后,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从口袋里掏了手机,半垂眼,拇指按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滑雪这项运动是需要一些天赋。

江晚承认自己不大擅长。

不仅是技术不行,就连体力也不怎么样。

结束时,换掉衣服,再去雪场下面的那栋楼吃饭,江晚觉得自己已经累得虚脱了。

偏偏吃完饭还不能走,晚上有个局要参加。

一个世家叔伯的儿子组了个局,说好不容易大家凑到一起,用窦家的地方聚一聚。

都是他们这辈的人,最年长的不过三十几岁。

江晚不爱社交,但也不能每次这种活动都不出席。

想来想去,吃完饭,跟着南漪去了大厅一层。

一路上南漪一直在跟她讲自己那个前夫兼老公。

昨天晚上才从裴行初嘴里得知南漪已经复婚的事情,今天南漪就自己又给她讲了两遍。

“你说这男人吧,总是要失去一次之后才知道要珍惜。”南漪点着手机给江晚看。

江晚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目光投向远处的台球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