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你闻)(1 / 2)

红糖鸡蛋 西西特 4216 字 4个月前

陈砜与梁白玉碰杯, 看他一口就喝了小半杯,便让他慢点喝。

“没事儿,我练过的。”梁白玉洋洋得意, 呼吸里有辛辣的酒气,“千杯不醉。”

陈砜问“为什么练酒量”

“想知道啊。”梁白玉拖了拖尾音, 狡黠地眨眨眼,“不告诉你。”

陈砜低头吃菜。

梁白玉转着小酒杯“你会不会唱生日歌呀。”

陈砜咽下口中的食物,侧过脸。

“我上次过生日, 还是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梁白玉的声音里透着怀念,“我母亲不是这里人,她出生在北方的一座城市, 家教很严, 各种都要掌握,那她又聪明肯学, 就很厉害,什么都会,她每年都给我做小蛋糕,周围有一圈软糖。”

“我父母会给我唱生日歌, 母亲起头, 父亲跟着唱, 他们说要给我唱到十八岁,以后换我唱给他们听。”

梁白玉往椅背上一靠“好想再听听啊”

陈砜把筷子放下来, 神情有几分慎重“那我,唱一句”

梁白玉没转头看陈砜, 他似乎是在隐藏自己的期待, 又像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在意。

耳边响起了歌声, 低低沉沉的,既朴实纯粹,又有男人味的磁性。

――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陈砜说唱一句,却唱完了整首。

桌上的饭菜都冒着热气,生活味很浓郁。

梁白玉的眼睛看着遗像上的父母,他像是进了另一段时光里,安安静静的待着。

“你父母的坟,不在山上吧。”陈砜蓦地开口,目光落在青年的后脑勺上,“要是你想把坟迁回来,我可以”

“已经迁啦。”梁白玉打断。

陈砜愕然,迁坟的工作量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弄得了

除非

尸棺都没了,不在了。

所谓的迁坟,就是挖个坑,放点过世之人生前的物品进去。

让活着的人能有个祭拜的地方。

“就是你想的那样。”梁白玉抠着左手腕部的膏药贴边边,怅然道,“我回来晚啦。”

“他们不会怪你的。”陈砜突兀道。

梁白玉揶揄地轻哼“你哄小娃娃呢,这种话我信你才怪,晚了就是晚了。”

末了,他的唇角耷拉下去,“他们要是不怪我,怎么会一次都没来我梦里看我。”

陈砜的心口一堵。

气氛很压抑。院子外头有脚步声路过,是扛着电瓶去河里打鱼的村民回来了,嘴边一根烟,手里拎着鱼篓,几条混子在里头半死不活。

那股鱼腥钻进了门缝,穿过小院,往堂屋飘,秀着存在感。

坐在桌前的两人谁都没理它。

“都说我像我母亲,实际是侮辱了她,我哪像了啊。”梁白玉的脸一直朝着遗像。

陈砜沿着着他的视线打量其中一张遗像,那上面的女人很年轻,风华正茂,有着极其艳丽的美感。

但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低俗轻佻,只有智慧与神性,是个又纯净又温柔的人。

“我觉得像。”陈砜说,“你们都不属于这里,但又属于这里。”

梁白玉终于转过脖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唇一扬,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文化人。”

陈砜低咳了声。

“哎哟,还害羞啊。”梁白玉笑得更欢,状态恢复成了平时那样。

陈砜握住筷子“吃饭。”

“你吃你的。”梁白玉喝了口酒,他舔掉嘴边的酒液,支着下巴,眼睛弯弯地看过去。

陈砜吃几口饭,喉头滚了滚,他压着嗓子,粗声道“别看了。”

“哈哈哈”梁白玉笑得东倒西歪,眼尾生理性的发红,像揉碎了的桃花瓣汁映在了上面。

梁白玉喝酒不上脸,喝几口都一个样,他的酒量是真的好。

陈砜喝酒上脸,刚毅的面部跟脖子耳朵都烧起来了,他一次次回应梁白玉的“干杯”,不知不觉一杯酒下肚。

“好啦,吃饱喝足。”梁白玉单手揉了揉长发,他慵懒地站起来,对着陈砜摆了个绅士的谢礼手势,标准又高贵,“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陈砜挺着背部坐在凹凸不平的长板凳上面,他没半点儿反应,深邃有神的双眼发直。

“不是吧,”梁白玉伸手在他眼前挥挥,“这就醉啦”

陈砜呆呆的,一动不动。

“醉了都这么老实。”梁白玉把手放在男人肩头,半靠上去, “那你怎么回去啊”

说话时,指尖在他的阻隔扣上划了一下。

陈砜身子一震,整只左耳发麻。

“还是有反应的嘛,我扶你去洗把脸。”梁白玉把垂下来的发丝往后拨,左手去拉男人健壮的胳膊,“清醒了就回家,好不好啊,老实人。”

半天都没把人拉起来。

太沉。

肌肉还硬得跟石头似的。

梁白玉把手伸到男人跟前,嘟囔道“我拉你拉的手都疼了。”

陈砜的眼睑动了动,低眉去看那双手。

纤细白长,指关节泛红。

“自己起来吧。”梁白玉收回手,放进了西裤口袋里。

陈砜没起来,他抬头,被酒精熏染的面部神情严肃“不是。”

“什么不是”梁白玉散漫地问。

陈砜宽热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有汗从他黝黑的后脖子淌进迷彩服领子里,他忍掉一个酒嗝,身上的阳刚气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