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鹏程最近不在办公室打室内高尔夫、练习推杆了,他开始喝养生茶,还在办公桌下面摆了一个脚部按摩器,据说可以治秃。
但他这几天终于发现了,想要治秃,最好的方式其实是不要过份劳心劳神。
比如不要去想他们陆总是不是又哪里惹到前任了,也不要去想他们从总最近正经得不像平时,到底是因为新书的成绩太好了,还是因为河清海晏的项目和星芒那边对接的非常顺利。
这两人嗯
费鹏程茶杯往桌上一搁,起身去隔壁。
陆慎非神色如常。
越正常,费鹏程越觉得有鬼,进了门也不坐,屁股一撅,胳膊往桌上一撑,拿眼睛盯着。
陆慎非抬抬眼“很闲”
费鹏程探究的眼神,张口问“你是不是招什么人惹什么人了”
陆慎非语气平缓“什么人。”
费鹏程理所当然“从煦啊”
陆慎非这次连眼睛都没抬,淡定得不行“怎么”
费鹏程“什么怎么,从煦这几天都没搭理你”
陆慎非“他搭理你了”
费鹏程“那也没有。”
陆慎非平铺直叙“他没搭理我,也没搭理你,我没去问你,你来问我”
费鹏程逻辑分明“我又不是他前夫”
陆前夫这次抬眼了,一个慢悠悠的表情,还是那句“很闲”
费鹏程一看这眼神,不趴了,直起身,语气都低了,嘀咕“我不就是觉得不对,特意来关心一下么。”
实在好奇,冒着上赶着找死的风险,还在问“你真惹他了干嘛了他这两天都端着态度。”
陆慎非不知是真没发现假没注意,反问“有吗”
费鹏程“没有吗”
从煦来鹿橙上班这么久,哪天不是正常上班加班、正常三餐下午茶,职场环境融入的不要太好,和项目组的很多同事都打得火热。
这几天,就这几天,态度上明显淡了不少,下午茶都不请了,没什么事儿就在自己办公室呆着,不加班晚上立刻就走,绝不多留。
费鹏程觉得不能细想“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等陆慎非说话,费鹏程扭头往办公室门口看了眼,又低头看表“这会儿都十点了,他人还没来不会身边真有人了吧”
耸眉,“第二春”
陆慎非你到底行不行
很行。
自助餐厅,从煦扶了扶腰。
餐桌对面,朱侯说到一半,顿住“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坐在这边抻腰抻了几次了。”
从煦营业性假笑“你继续。”
朱侯便接着刚才“你说我命苦不苦”
朱侯觉得自己要多苦有多苦自从那天晚上叙神登顶月票榜榜首,江中落雪就“疯”了,私下给剑虹这边打了n个电话,凌晨两点还在给朱侯的微信发消息,质疑河清海晏的数据,怀疑是不是一上来就搞营销那套,成绩才会这么好。
朱侯一再表示没有,次日也亲自去公司,来回查了几遍,后台没有任何问题,江中落雪更“疯”了。
但真正逼疯江中大大的则是叙幕在面对数据质疑时的实际行动一不做、二不休,几天时间更完了全稿,彻底坐稳所有自然榜榜首。
震惊全站,书粉欢呼。
从中态度上窥探,可见从煦对江中落雪有多不屑一顾。
但面对其他同行作家的留言和打赏,尤其是另外几位五剑作家,态度上十分诚恳、自谦,一一回复留言,回赠打赏。
还给其中一位正准备开新书的作者转发了新书微博。
江中给朱侯打电话,质问叙幕是不是在针对我
朱侯只能哄冷静,你冷静点。
江中之后便断更了两天,两天后回来,书倒是接着更了,却在作者页留言,阴阳怪气,说站内某些大神真厉害,书写得好、i能卖,还能搭上厉害的影视方,长得帅就是不一样。
这是在说谁,不言而喻。
叙幕立刻就在站内论坛被挂了,作者间一通热议,贴子至今还高高地挂在首页。
朱侯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主动找江中,让他尽量不要在剑虹的作者页说这些,太容易挑起纷争。
朱侯觉得自己态度还行,好歹也是剑虹的站长加老板,江中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结果好了,过了半个小时,江中的作者页多了条内容诸侯五霸你没有心。
诸侯
老子没有心老子没有心
你他妈当初还是个小透明,编辑都不给你过稿的时候,是谁给你看稿改稿弄到半夜
谁鼓励你、支持你,给你加油、给你呐喊,说你一定能成神
谁后面又给了你一堆好榜还支持你外面开公司发展
影视抽成都是友情价叙幕的抽成都没你这逼那么低
朱侯“真他妈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从煦却道“原来江中才是你的心头血、朱砂痣”影视抽成比他还低
朱侯“怪我,我脸皮薄,他来找我,跟我说什么开公司很需要钱,我还不就”
从煦了悟“我原来是个备胎。”
朱侯“没有你也是朱砂痣心肝小宝贝行了吧”
从煦无语“刚吃完,你让我消化下早饭。”
朱侯深深地叹“变成现在这样,太失望了。”
从煦不记得以前的自己,但记得以前的朱侯和剑虹,不了解别人嘴里的自己变了是什么样的改变,但知道朱侯口中的“变化”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开一家文学网站,全凭自己的爱好,老板是老板,老板也是读者。
看到写得好的却不出成绩的作者,比任何人都着急,想尽了办法,比作者都投入。
明明起初自己也不赚钱,靠不稳定的资金流苦苦撑着,作者说缺钱吃饭,就给打过去,自己挨饿吃泡面。
“江中啊,江中肯定能红,早晚的事,我有信心”
后来江中果然红了,剑虹也成了网文知名大站,但那些大家隔着网络一起熬夜修稿、觉都不睡讨论剧情的日子也不再有了。
朱侯掩饰地捏眼角,遮住渐红的眼睛。
“不说了,没意思。”朱侯转而开始关心从煦,“你那边最近怎么样看你跟你前夫嗯”
朱侯等着从煦聊一聊,至少简单地聊一聊,结果从煦抬眼,只回视,不吭声,一直不吭声。
朱侯“”
从煦“。”
朱侯“”
从煦“。”
朱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
从煦脱口而出“没有。”
朱侯“哦。”那就是有什么。
前任和前任之间能有什么,不是感情就是肉体
朱侯赶紧转开话题“对了,你这次那本古代权谋一口气更新完了,新书有没有什么计划”
解释“我不是催着你马上开新啊,我就是先问问。”
从煦也掩饰,拿水杯喝水“最近一直上班,没什么头绪,再看吧。”
“我之前就想问你了,”朱侯,“你开始涉足影视,是不是以后就写得少了。”
从煦抬眼,怎么会这么认为。
朱侯“又写稿又弄影视,精力不够吧我看那些慢慢转向影视的作家,最后都是用自己写的原创剧本来拍片,反而很少写了。”
从煦不含糊“我是因为写,才有了今天。”
才成为了叙幕。
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记自己真正擅长的是什么。
从煦也很清楚,如今的无路可退、未来的河清海晏,能顺利,不是因为他,是因为鹿橙,因为陆慎非。
所以谈何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