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法一看,必来自江湖。
这会子,佘万霖总算看清楚这人,就见他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利落的江湖打扮,却若乡下员外爷般,穿了一身绿底牡丹花老绸长衫,头上还戴一顶方顶巾子,且这家伙身材很胖,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动作之间可见腰上肉起伏,偏又身法灵活,这就是行气功家出身了。
眼见着这人就手提血淋淋的一对直刀上了木墙,佘万霖本想说点什么,却又看到,那木墙之上忽冒起几条瘦削的身影,他们利落的纵身在狭小的木墙桩面上,也不过瞬间几步,就齐齐到了这大胖子的身前。
大梁军卒最末等,毡帽青衣布甲裙儿。
这几个一看军中地位就不高,身上那布甲早就朽烂不说,又好像是大人身上脱下来,就挂在身上,站在那木桩上风一吹,布裙布甲上的破布条儿就直飘荡,人家这脸上也是毡帽耷拉,还在上面抠出俩洞,露着看不清楚的眼睛。
这哪儿是兵卒,这是一群乞丐吧?
不,人间最寒酸的乞丐都比他们要强一些呢。
此刻那胖子已经立住,看到有阻击者正要举刀砍,却不想是几个瘦竹竿子,便哈哈狂笑起来:“哎呀~老天爷?谭守义这个老东西一贯刻薄,也就门面上摆了一些能见人的,你们这都什么东西,竹竿精么,难不成尔等要挑着老子下河不成,哈哈哈……哎呦,什么玩意儿呀!”
说话间,这家伙就狂笑着过去,却也是个狠人,便是竹竿子他也不预备放过,就举着一对雪亮的直刀就要斩。
那几个竹竿子就丝毫不畏惧的迎接过去……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下面人看不清楚,等大家反应过来,那胖子已经四分五裂,死成了好几块儿……又一眨眼,碎块就落入江中,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儿……
等再去看桩头之人,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佘万霖眼睛寒光闪过,正要猛的站起,却被他臭叔按在了地上。
老臭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像,谭家军又有老刀营了。”
佘万霖长长吸气,半天才低声道:“六手行刀!”
老臭在他耳边笑了起来:“认识啊,我以为你爹舍不得你碰这些东西呢。”
佘万霖神情肃穆:“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我爹这些年并不练这些了。”
他爹好像是在练旁个东西,也很认真的在家读兵书呢。
老臭语气有些挑唆道:“你说这老谭家多坏,都有你爹这样的了,却又悄悄起了老刀营儿,你说,他们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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