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才不在意这些呢!大宅子都舍出去多少,您眉毛都不皱一下,可您看我的眼神却从来不对劲儿,就像有旧恨一般,四奶奶!今日一别,怕是做鬼之前咱没有见面的时候了,您老开恩,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我到底哪儿得罪您了?”
她眼巴巴的就像个怨鬼般探出头,盯着七茜儿想求个答案,可七茜儿却笑着说:“吖,谁知道呢,许?上辈子?”
说完,七茜儿摆摆手,几个健壮的婆子上来扯着乔氏便走。
乔氏一路挣扎,一路嘶喊着:“四奶奶您千秋万代,四奶奶呀~~您子孙昌盛,四奶奶……你杀了我好不好啊,四奶奶饶命啊……”
那车队终於远去,七茜儿直到看不见车影子,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回身拍拍身边的大树干。
未曾想,那树后磨盘下却传出一阵抽泣声。
这声儿这几日常听到,喜鹊在哭。
得,这个乔氏,到走了还要给自己下刀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七茜儿无奈,只得绕过树,来到大磨盘边上,看着缩成一团的姐弟。
兰庭哥儿满眼的惶恐,喜鹊泣不成声。
七茜儿蹲下,被肚子撑的不好蹲,便想坐下,却一腚坐在了陈大胜的鞋面上。
恩,她便是再没有当家贵妇的样儿,这家伙也愿意随她去,其实也惯的没样儿。
七茜儿满意的撑住陈大胜的脚脖子,笑着对喜鹊姐弟说:“从今往后这是要恨了我了?”
这对姐弟吓的不成,当下扬起满眼惶恐,就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天热,七茜儿取出手帕抆抆汗,也不想委屈自己,就语气很耿直的说:“没事儿,人心隔肚皮,我随你们想,也不想动不动就让旁人刨心给我看,我看什么看?谁好谁坏,阎王爷面前早晚见面,我知道你们也想不通,为什么我看不惯你们四房,对吧?”
兰庭懵懵懂懂,喜鹊安静片刻,到底对七茜儿点头说:“劳,劳烦四嫂子,我……我想知道。”
七茜儿仰脸看看陈大胜,很认真的问他:“那我可说了?”
陈大胜点点头:“说吧。”
三礼学堂内朗朗读书声传出来,根奴儿与安儿便举着棍子,跟着里面摇头晃脑,嘴里依依呀呀,就学清楚最后俩字儿。
老太太看看曾孙,又看看那边的大柳树下人,老人家什么心眼,看到这里便清楚了,许是孙子,孙媳妇不预备给四房遮羞了,要把从前那些混帐事儿,都给喜鹊姐弟挑明白了。
那就说吧,说了最好,也是长个教训,知道个眉眼高低,知道做人的尺度,知道……这活人若想人尊重,得先把自己立住了。
可到底是难受啊,老人家这心又酸楚起来叹息道:“哎,造孽了么?这老陈家祖坟是泡在什么水里,就啥时候见天日?如何养出那个不争气的,就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