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儿欣慰的点头:“留下好,我看你现在还过得不错呢。”
如今的秦瑞娘改不了她似笑非笑的样儿,可眼神却是自信灵动的。
秦瑞娘笑:“啊,好着呢!前几年他跟着老伯爷去平叛,那我也是提心吊胆的,后来他虽缺了一条腿儿,人好歹是回来了。
不然怎办呢?人家到了燕京就接了三个比我高的小子来享福,好么,福气没看到,转眼走了年巴日子,我就得拖着人家儿子熬灯油,这又是得掌家又是替他担心。
哎,人都是贱骨头,咱们那宅门出来的,也是眼小没见过世间多少好,就给点好听的,一辈子就卖给人家了。
托如今常侯爷的高恩大福,我家那个手里有点儿积蓄,有靠山也不怕人家欺负咱,这不,就在燕京北门口子开了一家车马大点,做镖局子歇脚买卖……”
秦瑞娘好不容易得见故人,便越说越起劲儿,她都不知道说这些的时候,自己的语气表情有多么的神采飞扬。
七茜儿就笑着听,间歇还给她添水润喉。
打开话匣子的秦瑞娘继续道:“……如今家里家外,那~都是听我的!他亏欠了我,就什么都由着我,我算看明白了,长出气儿的日子就是苦寒,那是活人呢。
憋闷在从前的院子里,您知道的,那是做鬼呢!都是一辈子,干嘛不长出气的过活啊,您说是吧?”
七茜儿点头:“是这个理儿。”
秦瑞娘伸出手给七茜儿看:“甭看如今我就是个大车店的掌柜娘子,可我老爷也有末流校尉官身,京里市面上也有些尊重,您看我这打扮寒酸,可我这手是不沾水的。
您也知道,别的不成,盘个小帐目我还是可以的,好歹从前我自己的院子我也一直管着,我家那讨厌鬼就说,万想不到几斤豆饼还换了个金菩萨回来,就给他美死了。”
七茜儿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那我值点儿钱,我是我家老祖宗拿十贯钱并一些粮食换回来的。”
她这样说,倒把秦瑞娘吓一跳,她利落的放下杯子,看看左右,再探头帐子门口看看,松了一口气回来道:“您怎么什么也说?”
七茜儿无所谓的笑:“怎么不能说,我哪里来的,怎么被卖的,家里都知道,我有今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并不用看着谁的眼色活。”
秦瑞娘都听愣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才半是佩服,半是冲疑道:“从前也看不出七小姐竟有这样的本事呢,也是,在那院子里,除了那千刀万剐的老瘟婆,旁人就连个大响动都不敢有的。”
说到这里,她看着没写名字那牌位道:“这位姑娘其实是姓曹的,叫个宝妮,听说是前朝罪臣之后,当日霍云瑞说过,说她家里亲戚造反了,就满门都被关了起来,又因她生的貌美,嗨,就上头人看上了。
期间也不知道倒了几手,哼,那霍老爷是个捡哈喇子吃的,便非跟那时候的主子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