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胜摇摇头。
皇爷便笑道:“他们跟朕差不多,就拘在这院子里,早朝后多半会乘轿佛堂拈香,再在这个池儿里喂鱼,在这个池儿里泛舟,在这个池儿边作诗,在这池儿边上与嫔妃闲话,前朝遗留足百本穿戴档录,呵,如今朕也差不多了,就成天换各式儿的新衣裳,穿了也没人看,远的地界去不了,就围着这水池子转悠,日复一日的……”
陈大胜老实人,闻言半天后才实在的说:“这也太没意思了。”
皇爷闻言使劲点头:“可不是!从前你爹在这破园子里的时候,他还能跟朕斗斗嘴,可他一走,哼!朕就是那洪水猛兽,谁还在乎朕的心里想什么?无所求的不想我,有所求朕又不待见……”
这一顿牢骚,显见最近皇爷压力颇大,加之佘青岭不在,他便犯了帝王小心眼儿的症状,看谁都不顺眼起来。
陈大胜入宫,还是头回见皇爷罚六爷。如此,他便小心翼翼问:“陛下,臣看小七身边有个盒儿?”
皇爷闻言,一些抱怨顿时飞了,他就气哼哼的扭脸问陈大胜道:“我说臭头,你家了不得了,都知道从宫里捣腾东西回去了,你可知否?”
陈大胜都被问愣了,他眨巴下眼睛,老实人对这样的情况,也就一个态度,我不吭气,您随意说吧。
皇爷习惯他这死样子,也不等他捧哏,就气道:“这小混蛋伙同六儿偷了朕的一色纸!你可知?”
“不能!”陈大胜理直气壮反驳:“小七没那么大的胆儿。”
皇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抱怨道:“他是没有,可朕的六儿有,也都是你们惯的,他这才识了几天字儿,书也没读几本,倒是知道好东西了,敢拿朕的一色纸用?”
陈大胜看看远处那跪着的小可怜,心思一动,到底跟皇爷说到:“皇爷,其实小七找一色纸,也不是给自己用的,若臣没猜错,他找这东西怕是想讨好瑞安先生吧。”
“宫瑞安?”皇爷愣怔下问:“小七什么人,怎么跟凤池居士混在一起了?朕记得,那宫先生入京没有几日啊?”
陈大胜点头叹息:“回皇爷,其实这段时日臣也在查这件事,原本想着,好歹找到实证再跟您禀报,可是今儿小七犯了错,臣就跟您求个情,小七,就着实可怜,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皇爷都听愣了:“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么?”
陈大胜点点头:“哎!有的。”他说完,对远处招招手,便有小太监搬来椅子放在莲池边上。
陈大胜扶了皇爷坐下,皇爷摆手也示意他坐,他便盘膝坐在莲池岸边的青石条上说:“皇爷还记的前些日子,小七一直犯心疾之事吧?”
皇爷这才想起此事,便对人吩咐道:“呦,朕还真的忘了,叫那俩兔崽子别跪了,都去半面亭里面练字儿去,他们拿了朕多少一色纸,便让他们写多少张的字儿,写字儿可不累人。今儿不写完,晚膳他们也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