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第四百四十二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1 / 2)

第四百四十二章

文野世界的英国, 画像留在了莎士比亚的身边。

有很多人想要带走它。

奈何,画像一概不理,背对着那些令人伤心的故人, 冰冷的西装线条和背影透露出一抹浓重的怨恨。

阿蒂尔兰波做了长期面对背影的心理准备,但是他的身份不合适在伦敦停留太久, 每次最多停留一星期, 去无影无踪,走的是英法两国的旅客渠道,报备行程, 绝不在英国做一丝多余的事情。

和平年代下, 他顶多被英国戒备,而不会遭到围剿和击杀。

各国都不想做掀起战争的第一人。

这么一来,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太宰治对英国的联系也增加了,无形中疏远了法国的距离。英国政府乐见其成, 拉拢一个无效化异能力者的好处在王尔德身上就体现了出来,对方可以在异能力失控的状态下找人消除画像, 保住波西。

虽然英国政府对本国超越者的恋情气得牙痒痒, 但是道格拉斯家族属于特权家族之一, 享有七百年贵族的头衔, 他们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公民一样地将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打发掉。

为了救无可救药的王尔德, 英国的超越者们难得齐心协力商讨办法,他们分析完小道格拉斯的性格缺陷后, 出了一个损招。

把奥斯卡王尔德从英国超越者里除名了。

监狱里的王尔德被蒙住鼓里, 在外界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财产,没收。

房产,查封。

画廊、展厅等艺术品投资公司,关门。

各大俱乐部和娱乐行业收到上面的消息, 战战兢兢地把他剔除客户的名单,整个英国画家行业遭到了洗刷和打击。

这便是一幅画像惹出来的代价。

麻生秋也的影响力在死后一次又一次达到高峰。

一月十日,这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到来,阿蒂尔兰波再次出现在莎士比亚的眼面前,对自己追杀过的歌剧家默默欠身。

威廉莎士比亚作为监督者,笑眯眯地调起颜料,坐在户外画画。

歌剧家最爱在近距离观察人类的爱恨情仇了。

“和平的日子真好。”

阳光下的阴影再浓重,威廉莎士比亚也会为阳光而赞叹。

在过去,他们都背负着太沉重的东西前行,有多强大的力量,便沾染了多大的罪孽,日日夜夜思考明天该怎么办。

爱情,这是是何等的奢侈品啊。

室内的房间被整理了一遍,阿蒂尔兰波布置起今天的晚餐,干净的餐桌,简易的蜡烛台,鲜花的装饰品,以及每年他们相爱时候的生日晚餐,一定会有被倒了三分满葡萄酒的高脚玻璃杯。

阿蒂尔兰波丧失了品尝美食的能力,孤独的滋味把他吞没,悔恨的人生无不提醒着他这一切是自己酿造的苦果。

他学会清醒,学会强迫自己适应失去爱人的生活。

我们还有未来。

我不会停下寻找复活机会的脚步。

“秋也,我又排除了一个复活方式,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是什么好办法,结果居然是克隆人的手段。”阿蒂尔兰波两年来的足迹遍布欧洲,一个又一个人为了黄金屋的悬赏,天马行空的复活方式,几乎令一位超越者的身体疲惫不堪。

阿蒂尔兰波注视着画像上黑发男子的背影,缱绻地吐露着自己的行程,算是给予英国政府相应的情报。

复活,人人希望,英国政府也好奇阿蒂尔兰波能否实现。

若是连他都不可以

全世界有复活愿望的疯子便可以死心了。

在这方面,阿蒂尔兰波间接解决了异能社会里不可避免的祸端。

“他们难道以为这是复活以这种方式就不是你了,我绝不会用这种方式玷污你的身体。”阿蒂尔兰波坐在餐桌前诉说,眼神迷蒙,去品尝宛如白开水的葡萄酒。

他依旧伪装着兰堂,柔和了眉眼,收敛绝望,恍若八年不变,用眼底忧郁的朦胧极力遮掩住伤痕累累的内心。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你不在,画像也不肯看我一眼,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过生日了”

“对了,波德莱尔老师找到了路易,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个人,我和老师有做好事,引导他解开了心结,原谅我不能在英国境内说得太仔细,我可以肯定他会过上比之前好的生活。”

路易阿拉贡,异能力“法兰西的晓角”,属于对国家有利的异能力,在没有被找寻到之前是在巴黎大学医学院读书。

这个人是高官的私生子,父亲乃法国议会的议员。

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不能见光,路易阿拉贡的母亲在父亲的要求下被迫伪装成姐姐的身份,亲生母亲无法与孩子相认,以姐弟相称,荒谬又可怜,要是没有外力的介入,这件事曝光后会给成长期的路易阿拉贡带来巨大的心灵伤害。

巴黎公社的宣言之一“国家的每一个异能力者都是珍贵的。”

异能力者的失控通常与心灵有关,心灵坚定的人,往往会更容易掌控力量,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得知情报后无法坐视不理,跟议员详谈了一番,具体内容不得而知,最后在波德莱尔布局安排、兰波的执行之下,完美解决了一场亲人相认的隐患。

“看到亲人之间谅解和的拥抱,我想到了我的家庭。”

“我说错了”

阿蒂尔兰波低笑一声,“我已经没有家了。”

阿蒂尔兰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去看对面没人动的杯子。

一股酸涩弥漫开,就像是葡萄酒突然坏了。

他不仅失去了在日本的家,也失去了法国的家,他原本准备在战争结束后,带着最爱的人回家见父母,一场阴差阳错的失忆,令他遗忘了自己的过去,也未能带最爱的人回到家乡。

“秋也,你提前给孩子们准备了生日礼物,我的礼物在哪里”

“我也想要秋也送的礼物”

阿蒂尔兰波好似要被河流淹没,找不到自己的醉舟。

他伸出的手,未能抓到任何实物。

婚戒从未摘下。

夜晚,阿蒂尔兰波没有触碰莎士比亚少年时期的床,而是睡在画像旁边的沙发椅上,壁炉里的炭火为他少许温暖和明亮。

从未回过头的画像听见兰波的呼吸声,明白对方睡着了。

“彩画集”若隐若现地包裹住房间。

防护着外界的攻击。

这个时候只要内部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太疲惫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交织成他往后的日子,见不到麻生秋也复活,他便无法安定下来。

“麻生秋也”缓缓转过身,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灵异至极,可以把普通人吓破胆。“他”的脖颈缝合线在西装领口处若隐若现,皮肤苍白,俊美的面孔上,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充斥着疯狂与憎恨,身体削瘦到好似缺少了一部分血肉填充。

“他”侧对着阿蒂尔兰波,固执到绝对不再看兰波一眼。

蓄着一头长卷发的法国超越者睡在沙发椅上,那双会阴郁冷漠到令敌人胆寒的眸子阖上,呼吸如纱,轻轻柔柔,哪怕是多看一眼,也会让爱他的人勾起不该有的柔软之情。

然后,“麻生秋也”一步跨出了画框,皮鞋触地之前,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窗户外的月光和兰波的影子,谨慎而小心。

“他”走到了火炉前面。

自然不是火焰快要熄灭了,准备为阿蒂尔兰波添加炭火。

奥斯卡王尔德的异能力限制住了画像,画像不能直接自杀,否则把敌人画入画像之后,人人可以反水和自毁。

“麻生秋也”只做了一件事他点燃了房间的可燃物。

在阿蒂尔兰波来之前,威廉莎士比亚从太宰治那里听说了壁炉的危险性,已经收掉了壁炉的煤炭,但是阿蒂尔兰波不知情,太怕冷了,所以找来房间外面的煤炭,点燃了壁炉。

星星之火顺着窗帘攀沿,灼烧房间内的木质家具。

“麻生秋也”站在窗户口注视外面。

背后。

阿蒂尔兰波已经醒来,没有动弹,身子骨慵懒,甚至怕冷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呢喃道“房间着火了呀。”

法国人仿佛提不起一丝求生的力气,双眼凝视着黑发男人踏出画像后宛如活人的身影,清晰地感受到何为咫尺天涯,“其实把窗户关上,比点燃窗帘更好,这种老式的壁炉没有通风口,很容易就让我在睡梦中一氧化碳中毒。”

“麻生秋也”不言不语。

阿蒂尔兰波轻轻劝道“看我一眼,秋也。”

阿蒂尔兰波任由火焰蔓延开来,偶尔用手去挡住画框,自己的座位在画像前面,火焰会先杀死他,再销毁画像。

房间和衣物被烧焦的味道传出来,不是那么好闻。

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歪了歪头,侧脸靠着沙发椅上,于火焰中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挚爱之人的画像。

法国人的姿态是那么的安静无波。

仿佛掌握的不是“彩画集”,而是控制火焰的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