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的,白寻音打眼透过这窄窄的一层,偏生就看到了楼下那道修长又熟悉的身影。
她们家住在七楼,理论上是不能这么精准捕捉到一个人的影子的——但谁让阿郡胡同的下午过於冷清,楼下的过道过於狭窄呢。
一眼就让人看到了,甚至喻落吟身上的校服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条信息是四十五分锺之前发过来的,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在她们家楼下站了四十五分锺。
白寻音抿了抿唇,收回视线继续心无旁骛的擀皮包饺子,她心想:这大冷天的,喻落吟八成是个傻的。
只是接下来包饺子煮饺子的过程,却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吃的时候阿莫在一旁大呼小叫的活跃气氛夸季慧颖的手艺天下一绝,白寻音看着碟子里咬掉的半个饺子,咀嚼的食不知味。
就好像咽下去的东西都在喉咙里哽着一样。
半晌后,她又一次站起来走到了窗子边——喻落吟还站在楼下,又过了半小时了,他比之刚刚的巍峨不动现在好像有点受不了,靠着树站着,手都缩在了袖子里。
白寻音突然又一次的认识到,喻落吟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她只是想远离他,并不是想亲眼目睹他这种纯粹想要把自己折腾病的行为。
这跟自残有什么区别?不是存心要她不安么?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看那条信息。
白寻音淡色的眼眸收回,一把拉上窗帘,顺便直接把喻落吟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
她吃完饭就回了房间,没有再去窗边看一眼,也不知道那天喻落吟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镶嵌的星星点点闪闪发光,他才确认白寻音是真的不会下来了。
喻落吟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有些狼狈的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
小姑娘真够狠心的。
只是他现在能谅解白寻音的一切‘狠心’——因为他自己在说出赌约那两个字的时候比她还狠,全当赎罪。
第二天,喻落吟依旧没皮没脸的去纠缠她。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白寻音端着餐盘刚刚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久,旁边就挨着坐下了一个人。
她有些诧异的别过头,看到的就是少年瓷白的脸上清隽含笑的眉目。
喻落吟无视了食堂人烟稀少,厚颜无耻的说:“同学,没座位了,介意拚个桌么?”
……
“那就当你不介意了。”喻落吟一挑眉,手撑着头看她笑。
白寻音秀眉微皱,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重新找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