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胸膛一滞,不依不饶地问她,为什么闷。
他抬眸,有些执拗地看着她道:「妩儿,告诉我,你为何哭?」
唐妩犹豫片刻,她明知这时候就此打住,揭过才是最好的,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她终究是说了出口,「我不想你看那些舞姬跳舞。」她声若蚊蝇。
「还有吗?」
「我也不想你喝她们递过来的酒。」
「还有吗?」
唐妩心一横,闭眼道:「我也不想让其他姑娘倒在你怀里。」说完,唐妩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这样的话一出,她可足足变成个妒妇了。
她颔首不敢瞧他,可头上的却传来低低的闷笑声,「看来,本王以后冲早要落个惧内的名声。」
这会儿风换了方向,寒风一吹,倒是让他的酒醒的差了不少,唐妩穿的有些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郢王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她身上。
唐妩一惊,「殿下......这样恐会招惹非议。」
「披着吧,本王心悦程家大姑娘,意图娶之,他们想说,便让他们说。」
这话音儿一落,唐妩藏於帽子里那张粉白软嫩的小脸,就「刷」地一下红了大片。
唐妩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道:「殿下许是还未醒酒吧。」
郢王笑而不语,只是替她系紧了衣裳。
他的酒,大概是从她灌给他的第一杯起到现在,都还未醒过吧。
不然他也不会酒一入腹,就会想起初见她时,她那副要了命的样子。她的双眸就如那万宝箱一般,里面装着的狐媚,娇嗔,祈求,哀怨,不论是哪个,他都扛不住。
思及此,郢王也只能摇头失笑。
他瞧了她的舞,喝了她的酒,便是入了这狐妖的圈套,注定要鬼迷心窍。
大抵是郢王看了透她女儿家的心思,所以也未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亲自给她送回了营帐。
唐妩回了帐内,借着手里的灯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来的都已是够晚了,没想到程曦也不在,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床铺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摇醒了程蕤,「三妹妹,二妹妹人呢?」
程蕤表面睡眼朦胧,实际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儿,「二姐姐不是去找大姐姐了吗?」
唐妩当下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掀开帐帘,快步而出,对着他还未远去的背影,急急唤了一声:「殿下。」
郢王回过头,「怎么了?」
「我二妹妹好像不见了。」唐妩急道。
「你先别急,这茶寮对面有条小河,有不少都在那头放河灯祈福,我先派人去找一下,说不定在那。」
须臾过后,於帧低声道,「回禀殿下,程二姑娘并不在河边。」
「你亲自带几个人给本王搜,记得,莫要声张是在找人,就说本王的物件儿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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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晔头疼欲裂,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还唤了一声十九。
他轻咳了的两声,刚要坐起身子,就见自个儿身边躺了个姑娘。
美人玉体横陈,肌肤白地简直赛过比外头飘着的雪花。
宁晔就是想装傻,可屋子里头的这股腥味,和床上淡粉色的血迹,也不会允许他装傻。
宁晔头顶「轰」地一声,如醉酒三天后一般地闪过成段的记忆。
这他娘的是程二姑娘。
完了。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披上大氅,快步走到门口,颤着嗓子对十九道:「十九,我问你,程二姑娘进来多久了?」
「一,一个多时辰。」
「那你怎么不叫我!」宁晔眼眶猩红,厉声道。
这一瞬间,什么温润儒雅的气质,通通都不见了。
一旁的茵儿吓坏了,「世子爷,您说什么呢?是您说是为了姑娘声誉......让我们在这守着,叫人不得入内。」茵儿说完,又看了看宁世子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
「世子爷.....我们姑娘呢!」
宁晔的太阳穴嗡嗡作响,动了动喉结道,「十九你在这儿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至於你,你回营帐,取一套你家姑娘的衣裳来。」
这话一出,茵儿就害怕了,「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
「别吵,我是为你家姑娘好,这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宁晔回到床躺旁,捡起被他撕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心道,程二姑娘,程二姑娘。
这回算是出了大事了。
他才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盖到了她身上,就见她皱了皱眉,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