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再后来,陆程禹的同伴提到他的女学生:「十八岁的妞儿一朵花,长得还真不赖。」

「别瞎说,」陆程禹撇嘴,「那就是一小破孩,小毛丫头。」

十八岁的生理年龄,十二岁的心理年龄,他不是萝莉控。

陆程禹那时忽而想:如果他是一条直线,不知道自己的起点和终点,前方始终充满不可预知性,那么她就是条线段,路途短暂,一目了然,毫无新意,缺乏神秘感。并且,除去短期的师生关系,他们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此去经年。

某日,两人滚完床单。

涂苒趴在陆程禹的胸口,娇喘吁吁:「老公,是不是在很早以前,你就喜欢上我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很早是多早?」

涂苒答:「就是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或者在你也不知道的时候。」

他静默,半响,轻咳一声,说道:「陆程禹同学,请原谅我在这封信里没称你为老师,因为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

当时涂苒的脑袋里不甚灵光,片刻后想起,便惊抓抓地叫,伸手摀住他的嘴:「你怎么知道的?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陆程禹抓开她的手,问:「能有这个早吗?」

涂苒涨红脸,不让他掰开自己的手,凶巴巴的盯着他,等着答案。

陆程禹一笑:「通常好奇心重的人,都活得比较累,」又道,「以后乖乖的,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终於一天,涂苒收拾房子的时候,在他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一枚崭新信封,上无署名,信封里装了小半张尚未拼好的信以及无数的信纸碎片。后来陆程禹知道了就笑:「你这一千片的拼图,我只用知道收信人和开头几句的内容就成,谁会费那个劲全部拼完呢……语句还算通顺,文笔不行,不够直抒胸臆,就这几句话还费了我好几个晚上……」

再后来,一旦争吵,陆程禹被气得不行的时候,就会拿出那封信念给她听,以此打击她的嚣张气焰。

他念一次,她扔一次。

她扔一次,他捡一次,偶尔心血来潮,还会接着往后拼。

她终於忍无可忍,将完成度接近尾声的「拼图」一撕两半。

他怒,把信纸重新黏好扔进抽屉里,大锁一闩,严正警告:「以后别再乱扔我的东西。」

「这是你的东西么?不问自取。」

「写给我的就是我的。」

「又没说要给你。」

「你不给我你写它做什么?」

「你别管。」

「傻子才这样。」

「傻子才像你这样。」

三岁的小石头生平最大愿望就是能在玩乐高的时候安静一会儿,此时忍无可忍:「不要吵了……好的时候蜜里调油,不好的时候就跟两只乌眼鸡一样……」

他爹娘甚为惊讶:「这种话从哪儿学的?」

石头道:「外婆说的呀……我还会说,涂苒你傻了吧,陆程禹大笨蛋,因为你俩常说。」

陆程禹严肃批评:「小石头,你这样不对,不能这么骂爸爸和妈妈知道吗?」

小石头头也不抬:「为什么?」

陆程禹说:「因为骂人不对,你是我儿子,儿子不能骂爸爸和妈妈。」

小石头继续玩:「哦,你是我儿子,我不能骂你。」

「不对,你是我儿子,我是……」

「哦,我是你爸爸,我不能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