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愧疚,即使不是出於她的本意,她也觉得是她的存在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当初骗她的人,却始终无法面对那人的妻女。
说她护短也好,盲目也罢。文措始终觉得这一切不该由文妈妈来承受的。看她那个样子,文措觉得心疼极了。
“……”
“当小三的就该低调点,还买到这种小区里,干嘛啊,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母女是跟人睡了还拿钱的啊?”
“这辈子找不到男人是怎么,怎么就是喜欢盯着人家的男人过活呢?”
“小三就是道德感差,教不好孩子,所以一家都是小三。”
“……”
“嘭——”
玻璃瓶破碎的一声巨响打断了那个女人喋喋不休的骂咧。
文措握着酒瓶的手上紫红一片。虎口处一阵阵痛感传来,想必是玻璃弹起来划破了。
她把装饰柜里的一瓶红酒直接给砸了。紫红的酒液和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文措举着已经被敲碎的酒瓶,目光凶狠得如同一头猎豹。
原本盛酒的玻璃瓶如今成为尖锐的凶器。她每往前走一步,那对母女就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道歉。”文措的声音趋於冷静,可这冷静中充斥着随时要爆发的巨大愤怒。
“给我妈道歉。”文措冷漠地说:“然后滚。”
“文措,你干嘛呢?快给我过来。”文妈妈看她越来越不受控制,急坏了。
玻璃尖锐的棱面看上去有些惊悚,文措一步步靠近,眼中有嗜血的狠意。
刚才一直骂骂咧咧的女人瞬时噤了声,她躲在女儿身后哆哆嗦嗦说着:“你要是敢动我,你等着牢底坐穿。小心警察抓你!”
“呵,”文措冷笑:“你眼里还有警察?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最好是把东西给放下,我会把她劝走,你别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一直不说话任由事态发展的女孩居然开口劝起了文措。
“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呢?”文措说:“是谁不想息事宁人?”
苏灵蕴沉着脸看着文措:“哪一句是错了?难道你妈没有抢过我爸,难道你没有抢过我的男朋友?”
“笑话,就不说老一辈的事是怎么回事了。”文措手上的血还在往外冒,她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平静:“我认识陆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葱呢。”
“你和陆远是什么关系?我和陆远是正式确定了关系的男女朋友。你呢?”
文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口气越来越冷:“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却知道我。所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是谁,也认识我,还故意接近陆远,你是来报复的,是吗?”
苏灵蕴笑了:“你认识陆远那么久从来没说喜欢陆远,一发现他是我男朋友,立刻哭哭啼啼联系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呢,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文措被她彻底气到了,她一字一顿地说:“是不是胡说八道没有成本,所以你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文措想到那种可能以后,立刻对眼前的女孩竖起了全身的刺。
“我告诉你,陆远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玩弄的。”文措说:“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妈,也不要伤害陆远。”
苏灵蕴冷冷一笑,长长刘海搭住了她阴郁的表情,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她突然向文措靠近,压低声音说:“原来你真的喜欢那个书呆子?”她笑笑说:“可惜我不准备让着你,耍耍那呆子还挺好玩的。”
“你——”文措被她一激,立刻举起了尖锐的酒瓶抵在她脖子上最脆弱的动脉上。
“文措!你在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千钧一发的一刻,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响起。文措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正看见陆远快速挤到了人群里。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陆远……救我……”方才压低声音的女人突然脆弱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文措彻底陷入被动。
“不是这样的……”文措几乎是本能地辩解了一句,声音小小的。那一刻,陆远指责的表情已经让文措失了信心。
需要解释吗?他已经本能地相信了他所看到的吧。
“你别过来。”文措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文妈妈急得眉毛都打结了,眼见事态越来越大,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文措,你把东西放下,你干嘛啊?”
文措冷冷地回过头来,她直勾勾盯着一脸委屈眼眶红红的苏灵蕴,一字一顿地说:“你这种把戏对付别人也许还行,像我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真的不行。”
手上用力,尖锐的酒瓶又往前了一些,这次直接抵住了苏灵蕴的脖子。
“他若是不相信我,只怪我自己无能,怪我们之间信任不够多。”
文措松了手,酒瓶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她说:“我不想为你去坐牢,你不配。”
就在苏灵蕴解除了委屈,正要说话的时候,文措“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
“可我不会原谅你放纵这个女疯子来伤害我妈,也不会原谅你伤害陆远。”
“爱不是对付别人的武器,而是让人变坚强的氧气。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苏灵蕴母女还沉浸在文措杀伐果决的一连串动作里没有反应过来。
文措已经回过头一步一步走回文妈妈身边。文妈妈身后站了好多警察,其中也包括秦前。离她最近的是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陆远。
文措从他身边抆身而过,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她随手扯起了被丢在桌子上的杂志,随便在满是血的手上抆了抆。
文措是刺蝟一样的人,当她感觉到所有的人都不值得她信任的时候,她总是变得难以想象无与伦比的强大。
她用没有流血的手去拉过文妈妈,用平静的口气说:“来这么多警察,是要抓我吗?”文措一笑:“警察先生,请您调查一下,是她们先来砸我家的,我只是自卫。”
文措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手上一边一滴一滴流着血。文妈妈顾不得其他,抓着她的手要拉她去包扎,被文措抽回了手。
“不碍事,一点小伤。”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一直隐忍着的文妈妈看着女儿受伤,终是失了冷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