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疏其实并不介意在这个世界与祢心一起共度余生。
按照惯例,如果不去完成系统的任务,那么系统就不会传送人离开,酒疏也没打算半途离开,大概率要在这个世界活到老死,然后再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祢心是酒疏难得看顺眼的对象,或许谈不上至死不渝的深爱,但对酒疏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心动。
可能是那双从始至终都充满了爱意的眼睛打动了酒疏,酒疏觉得在这个世界陪伴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人老死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看惯了小世界里男女主的爱恨纠缠,酒疏稍微也想休息一下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惩戒对象要能够改变自己的结局才行,不然十年之后这个世界就要结尾了。
他是可以离开,但惩戒对象就要跟着这个世界沉沦了。
想到祢心跟随星球一起毁灭的样子,酒疏莫名觉得心头一闷,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还有事情要处理,暂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与祢心的情情爱爱。
在安慰了祢心一番后,酒疏驾车离开了。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大都会的夜晚显得有几分凉意。
祢心目送酒疏的车离去,良久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行尸走肉般地走向地下室的方向。
直到坐在地下室里,祢心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的感觉从小臂一直传达到大脑。
直到此刻,祢心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大了眼睛,原本苍白的脸颊迅速漫上红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很长很长”祢心将脸埋在双手掌心,久久没有抬起来。
只有一双红透了的耳朵还暴露在外,显露着此时的羞涩和欣愉。
他和酒疏的未来会有很长。
这一认知让祢心陷入了兴奋过度的恍惚之中,而祢辛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妹妹,一直没有出声。
他似乎有些麻木,感受着从妹妹那里传递来的极度亢奋以及盈满心脏的幸福感,陷入沉默。
此时已经比往常的休息时间晚了很久了,祢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催促妹妹赶紧归还身体,他要休息了。
不然明天的工作会很疲惫,对身体不好。
但祢辛没有出声,他依然沉默地待在身体里。
就好像妹妹才是那个主人格,而他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次人格。
在那个年轻歌手的眼中,或许确实如此。
被他喜爱着的只有祢心而已,而他不过是另一个占据同一具身体的陌生人。
一个肮脏不堪的怪物。
祢辛再次重复着对自己的认知。
他明白不会有人像爱上妹妹一样爱上自己,没人会爱一个如此肮脏的怪物。
那个年轻的歌手不在意妹妹阴暗的一面,不在意他扭曲的心理和丑陋的身体,似乎只是单纯地喜欢着妹妹这个人而已。
很不可思议。
祢辛从未料到过这世上真的会有人爱上这具丑陋身体里的灵魂。
但现实确实如此,他的妹妹得到了爱,无比真诚的爱意。
有着长远未来,并非虚情假意的爱。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如此爱着妹妹,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被妹妹如此深爱。
妹妹已经要得到独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结局了。
之前祢辛还能用酒疏迟早会抛弃妹妹来作为幌子,遮掩内心灼烧般的妒忌。
但现在,在酒疏说自己不会在意恋人的另一面,诉说出有关祢心的未来后,祢辛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说那个歌手或许只是拿祢心当做宠物在宠爱,并不是真正爱着祢心的。
祢辛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得到酒疏的爱。
或者说,凭什么是妹妹。
祢辛沉默着,心底是沼泽般深沉,越陷越深的恶意。
他想要停止去想,却无法做到。
最后只能放任大脑一遍遍说着充满了恶意的诅咒般的话语。
那些蔓延的恶意不断在耳边窃窃私语,用着他自己的声音说着他的妹妹明明愚蠢而又轻佻,毫无可取之处,不理解自己的心上人,还自诩深情。
幼稚而又冲动,毫无理智可言。
为什么是他
祢辛太过了解祢心,他知道祢心的脾气有多容易失控。
虽然那个年轻歌手在一遍遍地说着自己讨厌暴力,不想要祢心接触那些会违法犯罪的事情。
但是祢心肯定会明知故犯,他的本性里就刻着不安分的字眼,一旦有触及到他逆鳞的地方,祢心丝毫都不会忍耐。
这样的妹妹为什么会得到酒疏的爱
祢辛不明白,他控制不住地思考,陷入混乱的情绪之中。
比以往都要清醒的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嫉妒,在卑劣地嫉妒自己的妹妹。
甚至怀着无比可耻的念头,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幻想,幻想着为什么不能是他。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得到那个年轻歌手的爱意,为什么只有他还待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得不到任何光亮。
“因为你是个肮脏的怪物”母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祢辛抬头,发现身边再次拥挤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阴暗的地下室里,扭曲的墙壁和地面上很多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在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你的爱太廉价了”
“你以为有谁会爱你吗哈哈哈”
“可笑的怪物”
“连你的妹妹都嫉妒真是个怪物”
因为他的心是肮脏的。
明明已经对艾丽一见钟情,却又爱上了另一个人。
爱上了妹妹的心上人。
“”祢辛低下了头,不知何处而来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突然记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年轻歌手时的样子。
妹妹把印着酒疏照片的报纸放到桌子上,他对妹妹回答那不是一个可爱的名字。
其实他撒谎了。
祢辛恍惚地想着,其实他觉得那个名字很可爱,可爱到他很想继续看着报纸上的面孔,但他不能。
因为爱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只能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很讨厌这个人,很讨厌这个让他变得很奇怪的人。
祢辛想,这或许也是一种一见钟情。
而就像童话书中所说的那样,一个人一生只会有一次一见钟情,只有不贞龌龊的人才会有很多次一见钟情。
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一个忠贞的人了。
祢辛木然地想着,他确实是个无比污秽的怪物。
比起妹妹,他根本不值得被爱。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背负着污浊的罪孽了。
一切都跟小时候一样,生来就无人在意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人的关切,而妹妹却可以得到一切他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原来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改变。
无力的绝望感蔓延,在深深的疲惫中,祢辛陷入了沉睡。
清晨,阳光洒入别墅之内,折射着破碎的光影,酒疏坐在客厅里,一边处理着电脑上的数据,一边开着电视。
电视上正在紧急插播新闻,有关于前几天的青年男女失踪案已经告破,凶手被受害者成功反杀。
而幸存的受害者在镜头内神色惶恐,在面对记者有关他如何逃脱凶手监禁的询问时,他神经质地左右乱看,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是天使,很漂亮的天使”
他在说自己见到了一个很美的人,目光有些失焦,仿佛再次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那个与可怕怪物站在一起的人。
“天使是有人帮助您逃脱吗”
受害者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显然已经被长时间的折磨变成了精神失常。
酒疏抬起头,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子最后被送上救护车才收回了目光。
正如他所预料的,警方并没有查到其他线索,最后是以受害者反杀结案的,而顺着k这条线索,酒疏也摸到了十长老俱乐部的隐藏信息。
一些隐藏在网络之下的线下据点全都被酒疏调查了出来,他打算这段时间逐个侦破。
酒疏打开其中一个守备最为严密的地下据点,调出了其中的监控画面。
只见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几个戴着兔子面具,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长桌两侧,谈论着什么。
酒疏放大了声音,听到他们正在谈论有关k的事情,十长老俱乐部的人似乎消息很敏锐,已经知道了k遇害的消息。
并且由于始终查不到其他线索而开始无能狂怒,互相争吵辱骂对方的无能。
“你那些愚蠢的手下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你以为你那些手下就好到哪里去吗”
两个兔子面具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起来。
“好了,不要吵了,不要惊扰了神明的安眠。”坐在长桌上位的兔子面具似乎是一个老者,声音苍老而稳重。
“是,主祭大人。”
“是,主祭大人。”
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显然老者威望极高,酒疏看到这个动作迟缓的老者慢慢从胸前掏出了一条项链,项链上坠着一个缩小版的神像。
放大画面后可以看到是一尊眉目半敛的神像,似笑非笑的脸和褴褛的衣衫,正是这个世界神话传说中的创世神卡斯莫斯。
“神会指引我们的,我已经预见到了神的苏醒,审判之日就要到来了,一切异端都只是神明给予的磨难,我们需要献上更多的苦难来平息神明的怨怒”
说着,老者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项链,监控画面有些不稳地晃动起来,就好像真的有某种神秘侧的力量在会议室内震荡。
酒疏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摩擦唇瓣,泛起淡淡的红。
这些俱乐部成员所谓的更多苦难,似乎就是用一些无辜者的痛苦来献祭给神明。
只怕他们又要开始血腥的献祭了,上次的献祭是圈了一座商场,将里面的所有人活活饿死,对外却宣称是恐怖分子绑架了商场所有的人,最后不了了之。
这次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大动静。
呵呵任务者看到了吗在这个世界你的力量太弱小了。
系统突然在耳边出声,酒疏不置可否地敛下眼眸。
系统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出声了,今天突然说话,只怕必有所图。
如果不跟我合作,你跟惩戒对象都会死的很惨
哦。酒疏合上电脑,喝了一口牛奶。
你在这个世界你根本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你拿什么跟那些人斗只有依靠我
系统气急败坏。
酒疏却神色淡淡,仿佛没听见一样,任由系统在脑海里气的上蹿下跳,直到最后消声。
他则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着电视里又开始放送的各式凶杀案,有些困意。
最近有点太忙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酒疏回忆着最近的剧情点,在男女主认识后不久,剧院那边就会来一次全员度假,从此开始惩戒对象悲惨的一生。
要避开这个除了处理掉原著里的那两个变态外,还要以防万一给他们换一个度假地点。
酒疏再次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大都会附近适合休假的地点。
女主艾丽的魅力还是要重视的,随时都可能引来棘手的变态,让剧情重新回到原著的世界线上。
酒疏不得不谨慎以对。
而此时,祢辛也从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了。
他睁开眼,起身看着床边未干涸的鲜血,昨天才擦拭干净的墙面再次溅上了血迹,房间里到处都一片混乱,好像有人在这里打了一架。
祢辛沉默看着房间的一切,片刻后才去洗漱。
用清水洗去脸上的血污,已经愈合的伤口还残留着些微瘢痕,祢辛用头发稍稍遮掩。
然后,他坐在床边发呆,表情缺失的苍白面孔遮掩在房间的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午并没有太繁重的工作,祢辛即使不去工作也不会有人指责什么,只是他平时都习惯了早起去做工。
而今天,他突然不想那么忙碌了。
他只是觉得无比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好像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无法挪动分毫。
或许画幅画会好一些。
为了缓解紧绷的神经,祢辛开始画画。
他表情漠然地画着画,妹妹没有在耳边发出嘲讽声音,似乎是因为昨天休息太晚而睡得很熟。
也可能是过度兴奋导致的失眠。
祢辛还记得昨晚祢心极度亢奋的样子。
让人羡慕,也让人有些嫉妒。
祢辛漆黑的瞳孔暗淡下来,不再去回忆那些自己本就不配得到的东西。
很快画完了一幅画,祢辛看着自己笔下的画,似乎有片刻的怔愣。
垂下眸子,他用一块白布遮住了画板。
然后将其放在了杂物的最里面,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中午,祢辛去食堂吃了午饭,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同事们在不远处谈论着新买到的专辑,说着酒疏的歌有多好听。
“总觉得跟其他的歌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听惯了歌剧吧,酒疏的曲子真的叛逆至极,但确实很好听就像有魔力一样我已经循环上百遍了”
“那你买了多少份唱片”
“只有一份,其他都被抢光了,我差点连一份都没抢到”
“你不是说要给艾丽送一份吗怎么,要食言”
同事们说着说着将话题扯到了这座剧院最受欢迎的女演员身上,曾经艾丽一直都是人们话题的焦点,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话题的中心换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离他们这些人无比遥远的年轻歌手。
明明可望而不可即却依然热衷于讨论这个漂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歌手。
“嘿嘿,只有一份我不舍得嘛”
“啧啧”
众人哄笑成一片,祢辛坐在舞台的另一端,与众人格格不入。
今天的他似乎格外沉默,一直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去想一些会让他太阳穴抽痛,大脑混乱的事情。
剧务们轻蔑地看着不远处祢辛忙碌的身影,面露鄙夷,小声议论着祢辛,对他抢着干活的样子很不屑。
“好像给老板多干点活就能多给钱一样,真是个狗腿子”
新来的剧务很鄙视祢辛,觉得他这样做完全是在炫耀自己的力气,仿佛将他们比的很懒惰就能受到老板的嘉奖。
“这家伙整天都阴沉沉的,一天到晚待在那地下室里不知道干什么东西,真是恶心”
“地下室是以前放杂物的杂物间吗”
“是啊,自从他来了就没人敢去了,也不知道被这个怪胎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反正现在没事干,去看看”新来的剧务起了好奇心,很想看看这怪胎住的地方能有多恶心,以后更多一份嘲讽的谈资。
其他几个剧务对视一眼,也都蠢蠢欲动。
趁着祢辛沉迷干活,他们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处,低矮的台阶上潮湿斑驳,却意外的没有滑腻的青苔,倒也不影响走路,似乎被人打扫过一样,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脏。
地下室的门是被锁上的,可剧务们早已拿来了备用钥匙,轻易就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门,剧务们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垃圾成山,被虐杀的小动物尸体散发恶臭的场面,反而看到了一个称得上整洁的房间。
还算宽敞的房间内部简单摆放着一张床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就是堆积在角落的杂物和画像。
以及满满一墙壁的照片。
整个房间泾渭分明,一边是强迫症一样摆放整齐的各样事物,一边是凌乱贴满了照片的墙壁。
“真是个变态”剧务们啧啧称奇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是酒疏的粉丝”
“要是被酒疏知道自己被这么一个人喜欢,只怕要恶心死了”
“哈哈哈也是”
说着,有剧务看着那么多照片,撕下了很多张拍摄得极为漂亮的照片,准备拿回去收藏,其他剧务见状也心照不宣地拿了几张。
虽然很瞧不起这个怪胎,但不得不说,他搜集照片的能力还是挺厉害的,全都是普通人根本找不到的珍贵照片。
“还有这么多画像”拿完照片,有剧务拿起了地上整齐摆放的画像,看着上面没有五官的白裙女人。
“不会是艾丽吧,我真要吐了,这个怪胎居然还喜欢艾丽”
“他这种社会渣滓肯定早就盯上艾丽了要哪天艾丽出了事,肯定是他干的”
剧务们厌恶地皱着眉头恨不得将这些画像全都烧掉,下手毫不客气地将画板扔在地上,任由尘土染脏了精致的画布。
“这里还有一幅,藏得这么严实”说着,其中一个剧务拿出了杂物里的一幅画。
画上盖着一层白布,缓缓揭开白布时,剧务看到了比之前画像更为细腻的笔触。
简单的颜色经由画笔极其温柔地绘出,不同于之前那几幅白裙女人的刻板僵硬,这一幅画像仿佛投注了异样的情愫,格外夺人眼球。
色彩与构图都很精美,随着白布脱落,画上一个青年细白的手腕托着脸颊,轻轻靠在桌子上小憩的画面映入眼帘,剧务一愣,目光在青年雪白的脸颊和动人的眉眼间停滞。
第一次认识到有时候画像会比照片更能描绘出一个人的美丽之处。
比起刚才墙上的那些杂志社偷拍的照片,这幅画更加让人爱不释手。
“这”剧务有些不忍移开视线,好半天都没出声,其他剧务在好奇地看过来后也很久没有反应,似乎沉醉在画像中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幅画真实得就好像画者真的亲眼目睹过那个漂亮的年轻歌手在地下室的桌子边轻敛眉眼的画面一样。
而画中特殊的视角更是绝妙,仿佛一个人隐在暗处用小心翼翼的目光勾勒出青年的每一个轮廓。
画中细腻的光影渐变和色彩变化令整个画面富有质感,即使未发一言也能从画中感受出那种无法遮掩的爱意和憧憬。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低沉可怖的声音从地下室外传来,庞大如怪物一般的身影站在门口,遮挡住了全部的阳光。
地下室内顿时一片昏暗,剧务们莫名心中一紧,看向门口。
在对上高大男人死寂无光的眼神时全都浑身僵硬起来。
虽然剧务们喜欢暗地里对祢辛冷嘲热讽,但其实没有一个人敢去直面这个男人的眼神。
那种仿佛在直视着死物的眼神会让每一个与其对视的人陷入无穷恐惧之中,一种源自基因深处对于未知的恐惧,毫无缘由,却足以令人胆寒。
阴暗的地下室,高大的丑陋男人,毫无疑问是一部恐怖电影最经典的开场画面,哪怕下一秒就会迎来一场血腥杀戮也毫不奇怪。
剧务们胆战心惊地放下了手中的照片和画像,强作镇定地想要说些什么,两腿却已经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滚”身形高大的男人漆黑眼瞳里透不出一丝光,轻易揪住几个剧务的衣领,狠狠将他们摔在了门外。
在众人吃痛的哀嚎声中,男人返回了地下室,看着被翻乱的地下室,他第一个寻找的便是早上画的那幅画。
白布已经掀开,画像被搁置在床边,没有受损,而旁边几幅曾经被十分珍惜的白裙女人画像丝毫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
他修长的大手拿起地上的白布,目光与画像上的青年相触,少顷才默默垂下眸子,盖上了白布。
你
画的是酒疏吗
耳边传来了妹妹嘶哑的声音,毒蛇吐信一般冰冷。,